爱吃甜食。没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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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帮】庄稼地魔幻乡土

存档,企划相关,土味au,屁,当段子看


(1)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任谠拎了个包就出门了,走了十里路走到了最近的镇子,走进了邮局。

“邮票多少钱的能寄内蒙古?”

走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刚进村子就听到了马蹄声。

“二狗哥,你干啥去啦?”狐拓骑着那匹耕地的黑马,正冲着他走过来,看到他以后停下了,等他走近了些,狐拓勒马转了个向。

“去镇上邮局。”任谠抹了把头上的汗,快到夏天,阳光毒了。

“哦。”狐拓居高临下看着任谠,思考着要不要下去一起走,“又给老解写信了啊?”

“对。”

“下次我把马给你啊,骑着去不比走着省劲儿。”

“不会骑,还硌屁股。”

“那行吧。吃饭了没?”

“当然没啊,你吃了?”

“没啊。”

马蹄声哒哒的,这就走到了任谠家门口。

“哥你这就回家?那我去一趟卫生所,先走了。”狐拓拽着马不让它往任谠家门口的草地里踩。

“你又去惹乎人家吴大夫啊?”

“那怎么叫惹乎呢?我要跟他说去我家吃饭。”

“得了,祝你好运,我回去了。”

狐拓一拍马屁股走了,虽然是耕地马,跑起来倒还一路扬着尘土,任谠扇了扇手,好在这小子知道过了他家再跑,没给门前扬起太多土。

刚进院子,秦岭就从屋子里窜了出来。

“大爷,您又上邮局了啊?”

任谠把包扔在院子里的藤椅子上,“昂,咋滴,有意见?”

“我就问一句嘛。”秦岭撇撇嘴,“解大哥再不回来,您指不定还要跑多少趟呢。”

“叫啥哥啊,那是你叔辈儿的,要叫也要叫解叔。”任谠拍了秦岭脑门一下,“你小子上午又跑出去了?功课做完了吗?”

“这都周末了啊,做完了做完了,昨天就做完了。对了,小铬说中午来找我玩,让他留下吃饭呗?”

“那我得做四个人的饭啊。”

“合着您数学也不好啊。”

“咋说话呢,他来吃饭他哥不得来啊。”任谠叹了口气。“你去把菜洗了,快去,麻利儿的,别写你那作业了,就知道这时候用功。”


(2)

狐拓把马拴在卫生所门前的木桩子上,小跑两步推开了门。

“吴大夫,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吴一欠正给一个小男孩听诊,孩子的爸爸白了狐拓一眼。吴一欠也没理他,直到给小孩子写完病历。

“你说什么?”吴一欠推了推眼镜。

“中午来我家吃饭呗,我做好吃的。”狐拓乖乖地站在门口,孩子和他爸爸一出去,他就挤上了病号坐的那把椅子。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啊,不就一顿饭嘛。”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狐拓看着吴一欠把笔放好,整理好一摞纸,背上挎包,两个人走出屋子,吴一欠锁了门。

马儿见到吴一欠,鼻孔喷了下粗气,吴一欠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儿,他很温和的。”狐拓解开绳子,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来骑骑试试?”

“不用不用。”吴一欠连连摆手,他对高高的马背多多少少有点害怕,也怪尴尬的。

“来来来,试一下,我牵着,掉不下来。”

吴一欠坳不过他,最终还是被扶着坐上了马鞍,视野比他想象中要高,好像没那么恐怖。

“坐稳了。”

马儿迈开蹄子缓步走着,没那么颠簸,吴一欠往下看,能看见狐拓的头顶。狐拓哼着歌,一手轻轻抓着缰绳,马儿听话地前进着。

走到狐拓家,门是敞着的,他也没什么随手锁门的习惯,反正整个村子也没几个人。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个女的在院子里嗑瓜子。

“我靠,你俩怎么在这儿啊。”狐拓一脸无奈,扶吴一欠下了马。

“我妈进城了,叫我俩来你家蹭饭。”大碗一脸理所应当,边嗑瓜子边笑。

“我这里像是饭馆么?”

“多做两个人的饭又不会死,你不还叫阿欠来了嘛,你快去啦。”大碗推着狐拓进了屋,两个人吵吵闹闹的。

“吴医生,来,坐,吃瓜子。”阿染像在自己家一样招呼着吴一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椅子上。瓜子是大碗上周去镇子上捎回来的,阿染吃得倒也问心无愧。

那匹马还没来得及被牵进后院的马棚,就在前院里昂首挺胸踱着圈,过了一会儿朝阿染走过来,想嚼她的头发。

“去去去。”阿染拍拍马脸,像是在逗狗,“狐!你家干嘛不养猫啊,养个这么大的东西怪吓人的。”

“那我把马送走,你帮村里拉车拉犁啊?”狐拓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阿染吐了下舌头,试探性地拽过来绳子,拉着马找了个远处竖着的木杆子栓了起来,马儿被限制了活动,不爽地嘶鸣了一声。

等到菜端上桌的时候,满地都已经是瓜子壳了。吃完饭,午后的阳光更毒了,几个人坐在屋檐的阴影下聊着天。

“我回去了,下午可能还有病人。”吴一欠背上包告辞了,狐拓追上去说我送你。

小院里又只剩两个姑娘了,阿染想了想,继续开始嗑瓜子。

“哎呀别嗑啦,小心撑着。”


(3)

“你也不通知老任一声,我觉得你在作死。”

“这不叫惊喜嘛。”

解簇坐在他的几包行李中间,在木板马车上摇摇晃晃。他上长途车之前本来想给村里打个电话,结果发现写着号码的那张纸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哪里去了,何况他修铁路的地方鸟不拉屎,根本没有电话线,能寄到信就已经是奇迹了。所以这次回来,也没通知谁,结果就在他下了车考虑着怎么拎着这几包东西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一辆木板车上搬东西,于是他赶紧追过去。

“狐,是你不?”

“谁呀——哎哟我操,老解你咋回来了?”

一路上俩人话没停过。

“大碗回来了,名义上是回来支教的,还带着一个姑娘。”

“那挺好。”

“秦岭上高中了。”

“那他夏天还光屁股游泳不?”

“光。”

“谠谠怎么样了?”

“前几天刚给你寄过信。”

“啊?”解簇愣了一下,“可我大前天就已经往回走了。”

“你人都回来了还管那一封信啊。”

“也是哦。”

回到村子,狐拓把解簇送到了家里,门没锁。工作日,秦岭去上学了,任谠也没在。

“可能去田里晒太阳了。”狐拓边说边帮解簇把行李卸下来。

解簇喘了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想了想后戳了戳狐拓。

“哎,把你那马借我骑骑。”

任谠在麦田旁边的大树底下支了个躺椅,没事儿就躺在那儿吹吹风。

这会儿他正拿着本文艺杂志,正看着没趣想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听见田埂那头有马跑过来的声音。一下子他还以为自己家着火了别人跑来告诉他,结果仔细一看马背上的人竟然是两年前响应祖国号召跑去内蒙修铁路的解簇。

这人咋啥都没说就回来了呢?

“谠谠!我回来啦——”解簇老家就是内蒙草原边上的,骑马这种事情不在话下。马在任谠面前急刹车 ,差点扬了他一脸土。

“哎,你回来啦。”任谠语气平静得像只有一天没见。

“嗯,我负责的那段路竣工了。”

“你收到我前几天的信没?”

“没啊。”

“那太遗憾了,我信上还说让你别回来了。”

“啊…啊?”解簇一脸惊恐,“谠谠我错了!不对我干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玩儿的!”任谠突然大笑起来。

“啊?哦!啊谠谠真可爱啊。”

“行了别贫了,还骑个马耍酷,赶快给人家还回去。”

“嘿嘿,上来不?”

大太阳下面两个人骑着一匹马,有说有笑地往回走,道路上没有人影也没有动静,只听到马蹄踏在土上的闷响和两人说话的声音。

等到下午秦岭放了学,一推开门看到解簇原来住的那屋门敞着,要不是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刚想问怎么回事儿,就看见解簇端着一盘菜走出来。

“哟,岭宝长高了。”

“大簇哥你回来了啊!”

“哎,叫叔,辈分不能乱。”

“哦。”秦岭不爽地把书包扔到藤椅子上,走到桌边想直接拿块儿肉吃。

“哎哎哎!干嘛呢!洗手去洗手去,不怕有细菌啊!”


(4)

阿染是跟着大碗一起来这里支教的,这里是大碗的老家。上学的时候她老听大碗给她讲老家里有趣的人和事。

“岭宝可好玩儿啦,小时候经常不穿裤子满街跑,簇和谠看不下去了才把他抓回去呢。”

“狐这个人,就给里给气的,小时候还被邻村的大妈以为是女孩子。”

“四呆看着可正气了,他还有个特别可爱的表弟,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你肯定喜欢。”

“底累家一直是养鱼的,不过他好像挺想开一家音像店,不知道现在开了没有。”

“对了,底累有个姐姐,我们都叫她底料大人,老是看不见她,但据说她特别厉害。”

这就勾起了阿染的兴趣,到后来学校给了支教名额,她就跟着大碗一起回了她老家。生活比她想象中轻松,学生不多,调戏起来也很方便,赶上农忙的时候学校还放假。这时候她就想起那位姐姐大人了,于是赶紧拽着大碗想去一探究竟。

底累这个神出鬼没的姐姐,十天半拉月见不到一次,偶尔地见她一闪而过,身后还好像跟着什么奇怪的影子。其实村里人和她还都认识,就是见面的机会少之甚少。再说底家因为经营鱼塘,房子建在村子的外围,大家平时每天能在中心地带的音像店看见底累,但没几个人有闲工夫跑那么远去就为了看一眼他姐。

赶着一天天还没亮,阿染就拽着大碗一起跑去了底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底累出门。

“底累啊,你姐呢?”

“鱼塘那儿呢吧。”底累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找她?”

“你看,阿染她来村里也挺长时间了,也没见料料一次,是吧。”大碗拍了拍底累的肩膀。

“哎嘿,那你们进去吧,鱼塘从后门出去走一小段就是,我不锁门啦。”

底累道别后,两人就按他说的踏上了去鱼塘的路,这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空气中还笼着一层蒙蒙的雾气,鱼塘水边更是迷幻。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开始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忽然的看到水边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像是在给水塘打招呼,随后水波荡起,一个庞大的影子显现出来,伸出章鱼般的触手。

阿染一激动,踩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寂静的清晨里发出一声脆响。

“谁啊?”人影转过头,身后的庞然大物重新沉入了水下。

“是我呀料料,我是大碗,我前些日子回来啦,一直没来找你。”大碗赶紧走上前去,“这是我学校里的朋友阿染,她说想和你认识一下呢。”

阿染有点尴尬地向前一步,看清了底料的相貌,干练的短发,脸很好看,乍一看很温柔,却又感觉出一丝凶恶。

“你好啊。”底料先发话了,“你还挺可爱的。”

“底料大人好厉害啊,刚才那个大触手好厉害。”阿染开始迷妹。

“哎呀,就是水产而已的。你要是喜欢,我改天送你一条鳄鱼什么的。”

“好,好。”

庞大的“章鱼”没再出现了,鱼塘一片宁静,底料带着两个人回了屋子,有说有笑聊了很久。

下午底累回家的时候,底料正在戳放在屋子门口鱼缸里的一只小章鱼。

“姐啊,别老鼓捣你那些什么触手了,怪吓人的。”

“哎呀,反正没人看见嘛,再说一不小心养那么大我也很无奈啊。”

后来底家鱼塘里照样还是有大触手出没,有人说大碗家旁边的河沟里有鳄鱼出现,阿染看着鳄鱼开心得嗑了半斤瓜子。

再后来阿染突然有一天问任谠,你认识底料大人么。任谠说认识,他俩还挺熟。阿染听着任谠讲他俩的往事,突然觉得任谠也是个神奇的人。


(5)

“哥!”铬吱飞奔在山坡小路上,路边是今年刚种下的树苗,叶子还很嫩,个子也不高。

“哥!我考试得了班级第一!”铬吱气喘吁吁地跑到半山腰的四呆旁边,后者正背着大桶给树浇水。

“真棒,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四呆揉了揉铬吱翘起的头发,注意到他犹豫着还想开口,“还有什么事儿么?”

“就…秦岭呀,我们约了明天去他家玩,你能陪我去嘛。”

“行啊,去呗”四呆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

“哎!”铬吱开心地跳了一下,挥了挥手就又一路小跑着下山了,散发着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朝气。

“慢点,别摔着。”

打秦岭还是个光着屁股满街跑的小娃娃的时候四呆就知道他,那时候他年纪也挺小,大家都是小学刚毕业的皮孩子,就记着在小广场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任谠牵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到他这儿来。任谠说,来岭宝,叫叔叔。然后四呆才知道这是任谠他侄子。

铬吱是四呆的表弟,初中的时候回来的,之前一直跟着父母住在镇上,直到他们去外地工作才把铬吱送回来。铬吱一回来就和秦岭玩儿得很好,四呆看着他们能做个伴也挺高兴的。

后来有次秦岭去他们家吃饭,饭后两个孩子就跑到外面玩儿去了,四呆出于无聊翻了翻秦岭的书包,找到了个写满了字儿的本子,读了读发现秦岭是个写文章的奇才。这之后四呆就特别欣赏秦岭,这份欣赏甚至盖过了对他裸奔的印象。

四呆去任谠家喝茶的时候谈起这事儿,说秦岭可以去给什么作文比赛或者文学杂志投个稿。任谠说他们家的人还真都挺会写东西的。四呆想了想他之前写的贴在公告栏里的小说,觉得是这个理。

因为四呆挺欣赏秦岭,就更希望他和铬吱处好关系,这么想的时候,他就把秦岭不穿裤子狂奔这码事儿忘干净了。

时间一转到了铬吱上了高中,秦岭比他大一届。有天铬吱惊慌失措地跑回家,正好和要出门的四呆撞了满怀。还没等铬吱解释,就听见后面跟着的秦岭大喊着,铬吱我喜欢你呀,也跑过来,看见四呆也在,就尴尬地刹住了步子。

大哥,不,叔,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岭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后四呆就意识到了秦岭是个变态,不过就算这样也不妨碍欣赏他的文笔,再是变态,也是有文采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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